石洞顶部的冰棱悄然消融，一滴水珠悬在钟乳石末端，在晨曦中折射出七彩光晕。"嗒"地一声，水珠落在张领军眉心，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至唇边。
他倏然睁眼。
睫毛上凝结的冰霜簌簌震落，露出下方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。瞳孔深处泛着奇异的青玉光泽，倒映着洞顶垂落的万千冰晶——每颗冰晶里都跳动着一点灵光，那是三个月来外溢的灵气在极寒中凝成的"灵霜"。
"呼——"
绵长的吐息喷出三尺白练，在石壁上撞出蛛网状冰纹。张领军缓缓舒展躯体，周身关节爆响如炒豆。覆盖身体的冰壳应声碎裂，露出底下新生的肌肤——莹白如玉，隐约可见青色灵脉在皮下流转。
他低头看向心口，那道曾被剑气贯穿的狰狞伤口，如今只余一道浅银色细痕。指尖轻抚，能感受到皮肤下涌动着的液态灵力，如汞浆般沉重而柔韧。
"炼气五层圆满...灵气液化..."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。寻常修士需到筑基期才能将气态灵力压缩为液，而他因雪玉参重塑根基，竟在炼气期便提前达成。这意味着今后冲击筑基将毫无瓶颈，就像水到渠成般自然。
起身时，覆满冰霜的长发如银瀑垂落腰际。发丝间缠绕的寒气化作细碎冰晶，随着步伐在身后洒落成星河。他赤足踏过石地，每步都在潮湿的岩面上留下霜花状的脚印，转瞬又消融无踪。
寒潭在洞穴深处泛着幽蓝微光。水面漂浮的薄冰随着他的靠近自动分开，仿佛在恭迎主人。张领军褪下褴褛的衣衫，露出线条凌厉的躯体——肌肉轮廓如刀削斧凿，腹部六块分明的肌理间流淌着青色灵纹。
"哗啦——"
踏入潭水的刹那，体表腾起细密白雾。极寒的潭水对他而言已如温泉般舒适，雪玉参改造过的经脉正自发吸收水中灵气。他沉入水底，漆黑长发如水草般散开，惊醒了蛰伏潭底的三尾银鱼——这些吸收灵气的生物惊慌逃窜，却被他周身旋涡般的吸力扯回，转眼化作精纯灵气被毛孔吞噬。
半柱香后，破水而出的已是个焕然一新的修士。湿发甩动间溅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冰针，叮叮当当撞在石壁上。他从储物袋取出一袭崭新的墨青色长袍，衣料是用北冥寒蚕丝织就，袖口暗绣着隐匿符纹。
穿衣时，左臂内侧忽然浮现一道淡金色纹路——那是过度服用雪玉参留下的"寒髓印"。指腹摩挲过纹路，隐约能感知到其中封存的澎湃药力，这将成为他日后冲击金丹的底蕴。
"该出去了。"
张领军并指成剑，一道凝实如琉璃的青色剑气迸发，将封洞的冰障劈成两半。阳光如潮水般涌入，惊得他瞳孔骤缩成线——三个月的黑暗修炼，让双眼暂时难以适应光明。
待视野清晰时，洞外景象令他微微一怔。
积雪消融的山坡上，一株嫩绿的野草正破土而出。草尖挂着晶莹的露珠，在阳光下折射出他三个月来未见的光彩。更远处，解冻的溪流叮咚作响，带着碎裂的冰片奔向山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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